两个月前我体检，被确诊有脂肪肝和肾结石，尿酸值也偏高。为了逆转这些指标，我开始恢复规律的运动。刚开始是每天早上6点慢跑，但是随着天气变热，6点就不太舒服了。后来就改为每天晚上打篮球，因为散光度数高，晚上不戴眼镜就看不见，戴上的话还容易损坏，只能吃完饭就去，刚开始天不热的时候7点就没什么人，我也可以和家人一起玩，后来球员们也是7点来，所以我们6点半就去了，然后他们也是6点半去，所以我们6点就去了，那时候6点就是极限了，因为还包括了做饭、吃饭、洗碗、消化的时间。
运动有助于减脂肪肝和肾结石，但降尿酸需要饮食调整。我改变了以前只吃肉的习惯，开始每天吃中式快餐荤素搭配，但有时吃不饱，下午四点就饿了。所以如果四点吃完晚饭，最早五点半就能打篮球了。但随着天气越来越热，七点就会有微风，所以我的上场时间又开始推迟了。如果五点半有人开始打，一个小时是极限，因为会很无聊。但如果六点半有人来，就推迟了一个小时，但连续打两个小时会很刺激，导致晚上失眠。于是我开始从球场关灯的时候倒推，如果最多只能打一个小时，最好八点去。但有时候灯会晚半小时熄灯，多出来的半小时会压缩后面洗碗的节奏。我会早点走，实在不行就八点半去，那时候他们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，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。我不喜欢吃饭，也不擅长吃，这时候还是有体力优势的。
开始的时候场上基本没人，就我和家人。后来有一些小朋友我会主动去挑战，让他们得分，跟他们讲做人的道理，这种像大哥一样的忘我，让我在心里脱颖而出。有一种形象，充满禅意，深不可测。后来也有其他大哥来打球，但往往3v3不够，就只能比拼投篮了。为了更过瘾，有一次我多花了5块钱去附近的篮球公园。后来球员多了，还是那几个人天天打球，他们也开始熟悉各自的风格了，有的大哥们有的技术简单，出手很快；有的很慢，但很准；有的距离远，会带球过来撞你，追求主动对抗；有的比较细腻，对犯规很重视。
一支球队通常会按照身高分成不同的位置，在长期的同位置对决中，会形成一些劲敌，有的劲敌是中锋，一碰面就会吐垃圾话，说要秒杀对方。一般在三秒区，但是三分球也很准。这让像我这种纯外线球员很尴尬，还要去抢篮板。还有一种劲敌是前卫摇摆人，这种人进攻手段全面，防守态度积极，比中锋更有观赏性。在半场篮球中，如果队友跑动不积极，控卫的作用就不是很明显，我之前的偶像是纳什，传球优雅，有球有脑子，但是如果彼此不熟悉，就会变成阵地战，这时候很多穿线和配合就发挥不了了，好在线路的默契还在，就算不能创造，也可以用抢断来破坏。大部分时候防守强度都挺大，很难达到学生时代风之子那样的效果，再说了，我的前交叉韧带也断过。
当周围没有人的时候，篮球撞击地面然后弹起，你推得越用力，它弹得越快越高，如果你感到孤独，被世界漠不关心，它就会立刻被当成和地面对话的工具。你对地面说“你好吗”，地面就会对你说“很好，谢谢你”。有时候，我会在球场边线附近运球，不投篮的时候，就当做散步。在固定的节奏中，慢慢消化生活中的负面情绪。有时候，我会拍一些自己进球的自拍视频，这样就能从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。在我的想象中，每一个入篮的球都像A神一样稳定；每一个上篮都像欧文一样流畅。但后来我看了视频，被打脸了：我以为的后仰跳投是那么的勉强；那个用手上篮，竟然是那么的扭曲。看了很多遍之后，每次上场我都会以小丑的视角，不管冲突有多激烈，都会觉得自己之前的动作一定很好笑，增添了一份被人了解的快乐。
有时来玩的人会分成不同的组，他们通常彼此熟悉，经常会自己组队，来晚了可以直接组队加人，配合度比之前的随机要好，两轮过后，如果不平衡，他们会用手掌或手背，或者旋转阀芯来随机分。一般要多次选黑白，效率不如旋转球，虽然后者每次只选一个人，有时候会出现两个绝对强者，或者绝对弱者。这时候就让他们当队长，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选人的顺序，达到平衡。
我和邻居虽然打了几年球，但不喜欢有什么羁绊，更喜欢相忘于江湖。我不知道他们在场外的其他角色，但偶尔会听到他们的绰号。比如组长，吉哥，莽夫，菩萨，小弟。有时候，我的被动防守会让队友看不上我，尤其是比分接近的时候，这时候我就会更加主动，尽力限制对手，虽然效果可能不太好，但态度也能起到催化剂的作用。很多时候我喜欢线外发球，如果能抢断一个，我的助攻数据就加一个。或者防守反击的时候，前脚迈一大步，碰到三分线，立刻传到空位。这种张辽式的偷袭是我最喜欢的，感觉最高效，最聪明。如果对方防守很严密，你除了无球不停跑动之外，别无他法。通常人盯人防守和区域防守只有在对位有明显弱点时才会存在，内线球员会参与防守。夸张的人盯人防守就是6人全在三分线外跑动，有点像老鹰捉小鸡，学名“卡巴迪”，是奥运会传统运动。
莽夫肯定学生时代拿过校冠军，现在增重了，还能灵活扛起内线，搞出各种招式。和他一起出行的菩荠，头发大，长得像如来佛祖，技术不算太好，但身体天赋不少，类似樱木花道这个角色。莽夫在指导菩荠详细动作时，有种安西教练的认真。我很理解这种状态，就是我指导小学生时的大师心态。但他的传道比我有语言天赋，经常说得比较多，越打越押韵，甚至有说唱的感觉，为了满足这种flow，他也会换几个强硬的内线球员，做到言行一致，有时候会换几个高中锋，或者打街球，就是那种强人。此时，粗犷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，不再那么高傲，甚至还有点可爱。突然觉得，世间的道理好像就是这样。说到眼睛，还有眼光。每当菩萨和粗犷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时候，他总是露出友善的笑容。因为手臂上有纹身，所以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，但是那如释重负的笑容，让人觉得很亲近。他投篮的时候，喜欢左右两侧投篮，仿佛篮球就在旁边的架子上，每次带球向一侧，头发就会摆动到另一侧。很像三井翔在剪掉长发之前，认清人生道理的时候。认清道理之后的我，依然热爱篮球。而我不是动画里的宫城凉太，也不是奥运会里的川村优希，而是真正的小暮公典。我是球场上持球的观众，也是生活中的配角。
如果非要说主角的话，那应该是小弟了。他比大家都小一点，但是长相帅气，姿势标准，每次打球都有亮眼的表现，身边的人都拿着手机拍照，他就是这个球场的流川枫。一开始还不习惯这种拍摄，但是想想，这个网红城俊男美女多，很多自媒体博主就是记录他们的生活。单纯从技术角度来说，有点像科比，试探外线，或者快速启动突破到内线，或者后撤步，或者干拔跳投。因为我们的内线有高强度的传统，有时候上篮会受到5号位高惯性的干扰，这时候补篮二次进攻也是他得分的途径之一。刚开始的几天还不是很习惯，上篮不进就会抱怨“丑”。但后来打得非常好，从外线到内线都能做到，几个神奇的投篮就会赢得全场的掌声。篮球的乐趣就在于，不管你有多厉害，总有人会挑战你。这时候开始发力的就是东契奇，他擅长改变节奏，在空中停留时间长黑子的篮球双人角色歌，也喜欢后撤步单腿站立，防守弟弟也会改变节奏，有时候会疯狂封堵所有路线，有时候会突然放慢速度，就坐以待毙，他是操控你心态的高手。
对于没有明星球员的球队，同样也有可以进步的空间。比如我们队有三分射手，我像刘禅发球，他三分进，我们发球，他三分进，就这样，我们赢了好几轮，但有时候也会为自己的错误感到懊恼。我发现任何单核的球队，都会有这样的弊端，就是队友上场太少，状态不佳，核心要求高，同时又会抱怨，每当单核失败，就出局。更均衡的球队是双胞胎队，我和他们一起打了快半个月，还是很好奇他们俩怎么长得那么像，平时就算穿着不同的队服，在不同的球队，也会有失误，打篮球的时候一个是严肃的，一个是比较轻松嘻哈的，按照常理来说，前者可能是哥哥。大家穿的球衣有时候会暴露工作单位，顺丰、驾校、研究院、辅仁、洋才……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公司名称，都是很少用到的词组，如果你不是圈内人，这些词组就算看到很多次也不会记得住。
还有人穿着球衣，大多是湖人队的球衣，上面说的那群领头人穿的是奥尼尔，和他对战的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孩穿的是詹姆斯。那个大男孩大概比我大一点，每次投进三分球，他都会说“刷”，然后看着大眼，期待他的夸奖。大眼通常会鄙夷地说“你怎么能叫刷”，然后三分球进。他们在这样的斗嘴中提高球技。男孩进球后忍不住笑了，就像一个考了高分回家求妈妈表扬的学生。男人从小到大都是少年，虽然穿着詹姆斯，但打法更像邓肯，45度角投篮、中框抛投是他的常用武器。真正打得像詹姆斯的，是另一个湖人球衣，我不记得他的号码了。积极，作为他的对手，你会感到压力，作为队友，如果你表现不好，他就会直接批评。可能大家都觉得中年人打篮球，是一种养生黑子的篮球双人角色歌，像我一样，避免生病。但他渴望赢球。虽然他的打法像詹姆斯，喜欢冲进内线，能投中低位中距离，但他的态度更像威斯布鲁克。这种快与慢的结合，让球场变得更加多样化。
如果要说最超脱的人，那大概就是季哥了。他一般跟我一样早早来到球场，我们不说话，然后就是一直投篮。如果没人，我就练一会儿就走；有人的话，我就早早走，但他会一直打到最后。他不是特别强壮，但是从不怕对抗，抢篮板的时候，他的手会伸得很长。重庆的夏天，特别是高温，长时间打篮球很累。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，季哥永远是最坚定的一个。你快，他就投三分；你小，他就投内线；队友强，他也会无私的传球。胜败之中，他都有一种无私。我的无私是为了避免受伤，所以没有心思拼尽全力；他的无私是全力以赴，却没有心思计较胜负。和五马比起来，谁更胜一筹？也许美国的奋斗方式适合每一个刚刚起步的年轻人，但中国的拼搏方式适合已经经历过挫折的中年人，这里的青年和中年只是心态上的划分，而不是绝对的年龄。
当奥尼尔在内线嚣张的时候，盛不骄像大男孩一样争辩，但又不服气。他的动作幅度很大，最后成功强行拿球，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内线冲去。球越来越高，最后越过他的头顶，他被人一巴掌拍飞，还解释说是传球。作为绝对核心的奥尼尔连输六场，为了挽回名声黑子的篮球双人角色歌，他拼尽全力抢每一个球，但最后还是被打中大腿，被淘汰。就算撞到队友，对方也会双人包夹，他也会禁锢在板凳席上。球场永远是平衡的，人会评判自己不是的，就像那个不善交际却想社交的广东人，他的建议经常被忽视，但他的目标却让所有人关注他。即使被关注之后，他还是不会说普通话，显得很迷茫，很被忽视。
一天后，广东，我和东契奇同队，完成了壮举。那天，我晚上8点到，场上座无虚席。他们比我更晚到，晚上9点左右，两人都喝醉了。他们踉踉跄跄，上篮时直接将球推出界外，就像传球一样。球场四面灯火通明，球在地上投下四个影子。透过透明的篮板，他们身后是摇曳的树影，身后的山丘上，有一棵形似凤凰的树。这一幕，我们连赢多场。东契奇醉醺醺地说：“你看，这就叫传承。”我们被“传承”二字洗脑了，酒精也把他们的本性带了出来。东契奇对对手的每一个破绽都评头论足，球技高超，丝毫不逊于其他任何高手。他们开始说起了更多的粤语，开始争论球权和球队分工，但当然大家还是按套路来。隐隐约约，我似乎听到他说：“谁说王鹤棣不打就不来了？现在我们来了，不是吗？”为了融入，他还是觉得格格不入。我不是重庆人，也是外地人。幸好我是四川人，融入成本没那么高。虽然我是四川人，是新上海人，但在上海，我是个外地人。无论我怎么努力学上海话，还是听不懂。少了一点口音。回到四川后，我似乎还是个外地人，心绪不宁，野心无处发泄，和胡歌的电影《走走停停》很像。
但无论我走到哪里，我都是一个外国人。无论我如何移动，我都是一个陌生人。重庆的包容，让异乡成为我的家乡成为可能。等一下，广东人说的王鹤棣，就是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个打篮球的“弟弟”。我们打了快一个月，尽管场上全是大牌球星，却没有人过来要签名、拍照。我搞不懂他和王鹤棣为什么长得那么像，就像我搞不懂双胞胎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一样。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还在读高中的表妹。她先是激动得尖叫，然后轻蔑地否认，用平静、成人般的语气说：“微博、小红书、抖音都找不到证据。”另一个更合理的说法是“如果是他，你为什么不拍照？”是的，我为什么不拍照。我是骗子吗？我的生命只是另一个同卵双胞胎。这是一种幻觉吗？
为了说服她，我也开始用搜索，给她发了体育场的照片，但是照片里没有我，路人都模糊了，虽然背景一样，但是世界上相似的街区太多了。看其他合影，这不就是菩萨、眼睛和吉哥吗？原来菩萨是朴鲨，眼睛是小爱，吉哥是，弟弟是滴滴。吉哥和弟弟都是老手，难怪主动和新手菩萨互动。他们原本是一个队的，曾经一起发过歌，还在芒果TV上表演过。传统上，被认为是很激进、很不传统的，现实中的吉哥像疲惫的上班族，菩萨像幼稚的美团骑手，弟弟像当红的大学生。当吉哥连连命中球并与队友击掌时，当菩萨夸张地折臂接球并主宰篮板时，当弟弟成功射出袖箭庆祝时，他们只是篮球场的一部分。而我，一个为了生计而努力打拼的中年人，又为何要拍照呢？
刘安琪在谈《破产法》的时候，举了一个反面例子，一个女学生因为最喜欢的哥哥出了丑闻，不想继续考律师了。我以前是个黑小子，那鸡不是野鸡中的鸡，而是鸡中的鸡你太美了。我也喜欢说唱和篮球，在重庆跟一群歌手打过一个月篮球，感觉自己是唯一的局外人。我在上海跟双立人、三得利踢过几年足球。确实，人是被生活的环境塑造的，重庆有说唱的灵魂。
很尴尬的是，我也写过科普说唱，宣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。有时候，为了展现这种独特，我会做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，仿佛这就是事实。其实，那不是事实，而只是一种与真实相似的虚假形象，只有在人群中才会显得真实。真正的事实，不是给别人看的，而是给别人看的。我表达我的观点，只因为这是我真实的观点，我为它辩护。在这个美丽的夏天，我们都为这个世界多创造一点，作为同样的创造者，我们欣赏彼此的创作。即使他身后有数百万的女粉丝，但在精神世界里，我们都是平等的，是相通的。当我们同队的时候，当我弟弟进球的时候，大家鼓掌，我们击掌。要征服一个无知的女孩，你可以用包装；要征服一个成年男人，你只能用足球技巧。想象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兵在霍去病的带领下，英勇抗敌，不分老幼，只为杀敌。这就是优质偶像，这就是优质粉丝。
姐姐又问我：“原来你根本就没看见啊。”
我不但看到了，还看到了比这更远的东西，或许是可以让整个中国文艺进步的东西。我很难回答，就用这篇文章来回答吧。我的篮球朋友们，如果你们看到这篇文章，能不能帮我证明我们确实打过架？
